“夏天快要结束了。”
=诺君。
=一个偶尔写点作文的美工。
=楚路/薰嗣
=不混同人好多年了

【原创】亭亭如盖-第二章

·腐向注意 晋江体注意
·目标十万字十万字十万字监督自己监督自己监督自己
·民国旧影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
·BE
·作者是愤青 个人偏见略重
·亲友文 文中形象参照部分我对您的主观认识
·不想打太多tag 怕别人搜到这奇怪的东西会困扰…
·自娱自乐BUG勿槽
·no more

-第二章
晚风瑟瑟,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。 虽然出门时听了王妈的建议穿了一件风衣,寒风还是从细微的衣缝中侵入,仅存的一丝热量被风吹散开,徐逸亭冷得有些发抖。他将风衣裹严实了一些,胡乱地立了立高领,又用一顶宽敞的大洋帽挡住了自已的脸,急急忙忙地赶着路。上海一日比一日乱,前几天报纸上说东北那边又出事了,日本人的胆子越来越大,中国领土上的鬼子越来越多,他们拿着膏药旗,侵略者丑陋的模样看上去就让人不悦。国民政府和那些共产党的纷争也在丝毫没有停息的样子。哪条街上又发生了爆炸引起骚乱,哪栋楼里又死了什么人,哪个官员又遭到了暗杀…这些事报纸上天天都有。越来越多的难民逃到了上海,街边到处都是无家可归的人,衣衫褴褛饥肠辘辘。而他总是不愿看到这些的,刚刚给一个小孩递了些钱,没想到冲上来要钱的小孩更多了…在感叹自己的无能的同时,他只能匆匆离去。 什么时候开始,我泱泱中华的儿女开始风雨露宿,食不果腹?他不知道,上海的达官贵人们不知道,蒋委员长也不知道,谁都不知道。 他也曾愤恨过——从1932年,东北沦陷开始。那时他还在遥远的英国读书,和同学们在报纸上得知东北沦陷的时候,他几乎是觉得不可思议的,区区一个岛国,怎会有可与我泱泱中华匹敌的能力?后来坐船回国,又来到上海,才明白很多事情,早就物是人非,而更多的时候,自己往往无能为力。 他摇了摇头,试图将这些烦恼的事甩去。 就算国难当头,日子还是要过的。当务之急还是眼前的事。 今天是和那位意向购房的先生约会面的日子。上周顾凉亦才给他说起这事,隔日那位先生便遣了管家来道日子,说是下周五是个吉日,与他约在宜凉茶楼两人见面详谈,徐逸亭连忙答应——没想到对方准备的这么周全,看来是十分中意这栋洋楼了,一想到马上可以摆脱负债,徐逸亭便心情大好。 对方似乎是某家大公司的阔绰公子哥,正好和顾凉亦颇有些人情交道,听说了徐家的事后表示很乐意帮忙。这似乎是个爽快人,应该也比较好说话,徐逸亭想到一会的约谈便有些紧张,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惹得对方不高兴,这些公子哥们任性惯了,自行其是,万一哪句话没说对别人甩脸不干了,搞不好这生意就黄了。他又开始开始胡思乱想——那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,是温文儒雅,侃侃而谈,还是目中无人,自以为是?无论是哪一种,这种公子哥从来都不是好伺候的。一路漫游着,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茶楼外边。他看了看怀表——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,恰好可以喝杯清凉茶,于是他走进宜凉茶楼,挑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。 他看了看四周,今天顾凉亦似乎没来店里,也好,他需要锻炼自己在商场的交际能力,顾凉亦终归只是朋友,他不能总是依靠别人。况且若通过这次卖房能顺便认识一位达官贵人,怎么想都是一举两得的事情。 他摘下帽子,将大衣解开,呼吸了一口气,预备点些清茶水消遣一下,抬手想招呼一个跑腿的过来说话,没想到正巧撇到了那天坐在门边的男人——他正坐在旁边的桌前和什么人说话。那日走的急忙,没有好好端详端详,今天隔着近细细观察之后,发现那人长得十分清秀,弯弯的柳叶眉,眼睛十分有神,说不上有多么英俊,但却看起来很舒服,不过二十出头,眉眼间却有种十分老练的气质。若要拿件东西来说,那他便是如茶一般的男子。 那人脸上挂着文雅的笑,看到徐逸亭在看自己,对方也对上他的目光,轻轻地点了点头,弄得徐逸亭竟然有些尴尬。 徐逸亭一时难堪,目光游离,落在了那奇怪的男人对面的人身上。由于是背对着,没办法看清那人的面庞…可光是那幅西装革履的背影,他却觉得万般熟悉。 可是在哪里见过他? “阿亭?” 那人回过头来。 “谢酒?” “好久不见!真的是你!” 他偏头看向徐逸亭时用的是十分平常的表情,平常地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好多年前,他来到徐逸亭家的院子门口,嚷嚷着叫他去桥那边看北边来的戏班子。 仿佛这么多年的一切都没发生过,时光从未流逝,他也未曾离开。 “……” 他觉得有些觉得最近自己是着了魔。 说起来也是奇怪,当真想要去做些什么事的时候,好像这辈子的坏运气都会堆积起来为你添堵。 比如再次遇到谢酒这件事…对于现在的他的来说,其实并不期待。 徐逸亭自认为不是多怀旧的人,毕竟从小父亲便教导他和逸箫——人要学着向前看。这是一个十分浅显易懂的道理,可怀古伤今似乎是人之常情,他也不曾没有幻想过重逢的时刻,可是偏偏没有一种成了真。 终归也就是自我幻想。 偏偏近来头痛,晚上睡觉也总是想起来原来的事情,特别是当再次遇见谢酒,故乡的记忆顿时如潮水,仿佛要将他淹没。 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…故乡,民谣,母亲灯下怅然的脸,那人离开那天坐在桥下感受到的刺骨的冰冷,月下浮动的溪流仿佛将那个年幼的他吞没…… “阿亭?” 声音将徐逸亭从思绪里强拉了回来…他的声音变了,不再是原来那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了。他已经长大了,那个过去会爬上槐树的野小子已经长大了。 他低下头,想要掩饰自己刚才内心的微微动摇。 “好久不见,谢先生。” 听到这样的称呼谢酒好像愣了一下,和对面的人打了个招呼便坐到了徐逸亭这边来。他笑了一下“顾凉亦向我说起你时,我还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你…好久不见了,原来你还记得我。” “那是自然,毕竟谢先生小时候对我有恩,这些事情逸亭定是牢记在心的。” 谢酒笑了“阿亭,可是从前你不称我谢先生的。” “已经十年了。”徐逸亭耸肩。 他有些不明白,明明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,又何必再提起小时候那些天真烂漫的情分。至少他一点都不想谈。 “对,已经十年了。”谢酒点点头,“这么久不见了,阿亭,我们好好聊聊。”谢酒一边倒茶一边说。 “好啊。”徐逸亭接过谢酒递来的茶。 “你家里的事情我听顾凉亦说了,没想到你家里会发生这么多事情…我也是最近才来到上海,之前一直都在外地做事,当时也没能帮你一把…你近来还好吗?” “有劳谢先生费心了,命数已定的事情,终究是改不了的…况且情况也不算很糟,近来也一切安好。” “既然你这么说,那便好。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,尽管来找我,不必客气。”谢酒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对方“小时候你就特别闷,什么事情都喜欢闷着不说。” “好,多谢谢先生。”徐逸亭礼貌地接过,用余光扫了一眼,将卡片放进贴身的口袋里。 黔兴酒厂。徐逸亭想了想这四个字。 这么多年,即使是到了上海,谢家依然卖酒。如果自己没记错,谢家的酒厂如今已经做得很大了,似乎也曾在报纸上看到过,属西南地区的佼佼者,商品甚至远销欧洲。 “谢先生这次来上海,是准备在沪定居?”徐逸亭还是没有忍住内心强烈的好奇心,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。 “家父有向沪发展的想法,可惜…你知道,在沿海一带的大酒厂面前,家中这等小作坊也没什么优势,父亲生性执拗偏偏要来,我也只好奉命先寻一处落脚的地方,这不,刚看中一栋洋房,没想到主人便是你,真是好巧。” “是啊,是挺巧的。”徐逸亭笑着喝了一口茶。“谢先生太过谦虚了,黔兴酒厂那可是内地响当当的名头,茅台酒不管是在哪里都同样有市场,到了上海,也定会一帆风顺,生意兴隆,谢先生大可放心。” “那我就承蒙吉言了。阿亭,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,你领我去看看房子吧,咱们路上聊?” “行。”徐逸亭又重新戴上帽子,将大衣打理整齐。他刚准备结账,那小二便告诉他刚刚谢酒已经付过了。他看了看站在门外的谢酒,那人今天也是一袭规规矩矩的正装。尽管幻想过千万种重逢的场景,也绝对不是如今日这般,像两个陌生人。 虽然谢家的司机正在茶楼门口车里候着少爷,谢酒还是坚持要走路去,徐逸亭想着洋楼离这儿也不远,索性随着他去。 路上人很多,路中央有许多学生举着标语在游行,很多路人也参与其中,游行的队伍很长,徐逸亭回头,身后的谢酒目不转睛地盯着游行的队伍。 “日本人打来上海了。” 徐逸亭并不想发表什么看法,最近的报纸上铺天盖地都在说这件事,只是最近被家事缠身,大家事也就没这么关注了。 见徐逸亭没有说话,谢酒又问“马上要过年了,阿亭有没有回徽州的打算?” “家母有病在身,不得不留在上海休息。” “伯母生病了?是什么病?要不要我叫医生帮忙看看?我留洋的同学认识好些西洋来的医生,医术十分高明。” “并不是什么大病,只是年纪大了,家母本身身子骨偏弱,到了上海后一直有一些水土不服,熬些汤药过后好生安养,现在已经好多了。” “那便好。你也要注意着身体,我看你脸色也不太好,近日怕是不少熬夜吧。”谢酒点点头,“阿亭,得空还是回徽州看看吧,我因为生意上的事,也好久没回去了,这世道越来越乱,拖着,也不知要几时才能回了。” “谢先生家大业大,事业繁忙,与我徐某人是不同,生意上的事情,怠慢不得。”徐逸亭笑着说。 谢酒对于徐逸亭的反应似乎并不吃惊,只是笑着摇摇头,不算愉快的对话就此截止,之后两人一路无言。 他们总是这样,小时候两个人就不喜欢说话,通常是在一个个冗长的下午,躺在桥边某棵大树底下,有船时看船来船往,妻儿老小互诉别离,没船时看天上白云飘去,或是数树枝上的鸣蝉。然后就这么在树阴下沉沉睡去,快到黄昏的时候惊醒,笑着往家中跑去,夕阳把身上的旧白褂都染成了霞色,徐逸亭没他跑的快,于是就追在他的后面,一边叫着“酒哥等等我!”一边慌慌忙忙地踩着他的影子。而谢酒就这么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,玩着孩子们都喜欢的你追我赶的游戏。 谢酒想得心烦,本来想停在路边点一根烟,可是丢掉火柴梗之后才前面的人已经走出太远,周围到处人山人海,几乎很难在人群里找到走失的同伴。谢酒有些犯难,他连忙挤进川流不息的人群里,试图寻找那件大衣。 “你去哪?”身后传来声音,谢酒回头看到了徐逸亭皱着眉站在人群中间,脸上写满了不解的情绪。 “…没什么,刚刚找不到你了。” 谢酒一只手抽了口烟。可能是因为遇到了徐逸亭,以前那些都快要忘记的东西突然一下子都涌现出来了,他有些感慨,原来那么纯粹这么单纯的日子,竟也是属于他的。 那日他们去挤庙会,万人空巷,琳琅满目,小时候的徐逸亭个子小人也轻巧,利索地穿梭在人群里,他紧紧地攥住谢酒的胳膊,生怕搞丢了后面的谢酒似的。他时不时还回头看看那人,然后催促几句“酒哥你快跟上啊!” 那些声音似乎重叠,他们好像都还没长大,树还没长高,船还没开,一切都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,只有花灯,舞龙,还有婉转的黄梅戏。 回过头时,目光穿过千万人海,人潮涌动忽然停滞,苍茫中如同只有你我的瞬间,一切仿佛触手可及。 只可惜不复当年。 徐逸亭欲言又止,没有多说什么。 “我们走吧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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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我自己改得妈都不认了
晋江上也有,各位有号的麻烦支持一下,谢谢大家了_(:з」∠)_
作者是 妄诺菲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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